安室澈

【平新】巴别塔(3-4)

《盛夏白瓷梅子汤》g文解禁。哨向paro,一个关于理想、隔阂、信任与爱的故事。

(前文见合集)


Chapter 3

“十点二十五分二十一秒,疏导结束。在橙色警报的情况下还能把伤亡控制在最低的程度,东京塔最佳搭档确实是名不虚传。”白马从服部平次的精神域中抽离出来,习惯性对着怀表确认了一遍时间后,真情实感地夸赞了一句。服部捂着额头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仰头靠在沙发上,眼神放空了片刻,随即眉眼一挑,给面子地露出了进入重症科办公室以来的第一个笑容:“那当然。”

“工藤君失踪之后,东京塔的结案率都大幅度下降了,军事委员会为此没少焦头烂额。”白马随口提了一句。

服部开玩笑地接道:“你们既然这么在意结案率就自己上,光会压榨一线的向导哨兵算怎么回事。”他想了想,又忍不住吐槽:“你们军事委员一贯就喜欢装模作样搞这些形式主义。”

“我已经不是军事委员会的人了,一口一个你们太失礼了。”白马毫不在意:“而且,军事委员会半年之前就提出过邀请你的工藤新一加入,是他主动拒绝了。”咬字的时候,白马刻意加重了“你的”。

服部欣然接受了这一说法,还嘴道:“明智的选择。”

“他给军事委员会的拒绝理由是想继续和作为你搭档活跃在一线,向导部没有比他跟你匹配度更高的向导了。你也清楚,一旦进入军事委员会,工藤君就没法随时和你一起出外勤了,就像我和快斗一样。”白马探的视线扫过办公室休息室隔间,闪烁了一下。

哨兵的神情黯然了一瞬,声音低落地开口:“我宁愿他没有插手。”

白马没有立场也无从评判这个问题,只好保持了沉默。

服部也不需要得到任何回应或是安慰。他打起了精神,眼神虚虚地落在半空中,笑了一下:“工藤答应过我的。他肯定会没事的。”

“会的。”白马点点头,对照仪器记录起治疗情况和数据,转移了话题:“服部君,你的精神域状况比我想象得还要糟糕。按理说,即使是在你昏迷了一周、一个月没有接受向导的精神疏导的情况下,精神域也不该混乱成这样。灰原小姐虽然不是你的结合向导,浅层疏导应该还是没问题的。你从来没有对她开放过精神屏障吗?”

“也不算吧。”服部揉了揉鼻尖:“不怪她,是我的问题。你也知道那位小姐姐跟工藤关系很好,你们向导情绪感知能力普遍比我们更强,没必要让她身临其境地看到那段回忆。更何况……本来就是我的错。”

“所以你就强行压制自己的五感失调,即使来了医疗部也伪装得若无其事,甚至还修改系统数据,试图让灰原小姐向军事委员会打报告恢复你的外勤任务。”白马觉得自从他见了这位哨兵,他一上午叹气的次数比之前一年都多。“你这逞强的性格和工藤君简直如出一辙。我算是理解他为什么会选择你了。”

服部不置可否地提了提嘴角:“论逞强,我还是比工藤差远了。”

“你猜工藤君如果知道了这些事情,他会说什么?”向导用笔尖点了点诊疗报告示意着。

“我重申一遍,我们之间的精神链接没有断。”服部平次曲起食指敲了敲太阳穴,有些怏怏地搭话:“工藤对我单向屏蔽了所有感知,我可没有。”

“但我确实有一种精神链接在被削弱的感觉。”服部没有看向白马,自顾自地说道:“精神链接的维系本不应该带来负担,但我有一种可怕的预感,如果我没有耗费精神力维持,精神链接随时可能断开。就好像……在持续的台风天中保护一根蛛丝一样。”

白马面容严肃了一些,他放下笔,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情绪低落的哨兵,视线在对方乌青的眼眶和哨兵标配制服略显宽松的袖口上停了一停:“服部君,你要不要考虑去军事医院的心理科看看?”

“你认为我感知到的精神链接是幻觉?”服部猛地直起了身子。

“不,我没这么说。”白马递过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我当然相信你,毕竟你才是工藤君的结合哨兵。更何况我刚刚也探查出来,你的精神域很明显没有表现出失去结合向导导致的崩塌现象,更接近于精神力过度使用的过敏感状态。”

“这不用你说。”

“但是,工藤君已经失踪一个月了……这期间,我们既定位不到他的终端手环,也捕捉不到他的精神力。我之前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失联这么长时间,却没有给你传递哪怕一点消息?为什么你的精神状况会糟糕成这样?现在看来,答案恐怕很清楚了。”

服部点了点头,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比你更清楚工藤的实力。或许,维持精神链接不断开,也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白马,我快没有时间了。”

白马探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诊疗室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还没等服部或白马从之前的话题中缓过神来,重症科办公室隔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大阪塔的s级哨兵?”一头乱糟糟的黑发从门口探了出来,那双天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在两人的注目下,眼睛的主人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对着办公室的一片狼藉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哇,这里是发生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吗?还是你们俩打了一架?哎呀,没亲眼看见白马这家伙吃瘪真是我这一周最大的遗憾……”

“快斗……”白马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就被“大阪塔的s级哨兵”粗暴地打断了:“什么大阪塔,我18岁就转到东京塔来了!”

“哦,那就是新一君的笨蛋搭档,没区别没区别。”黑羽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并直接忽略了环境音里的抗议声。

白马调低了房间里白噪音的音量,转头看了自家结合哨兵一眼:“服部君已经答应我们介入调查了。你是继续留在侦查组,还是想借调到重案组去?”

黑羽倚着门框抓了抓头发,揉着眼睛走到办公桌前翻开诊疗本,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唔……都差不多。反正在侦查组我大部分时间也是独自行动。”对上白马略带歉意的目光,黑羽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你少来。记得晚上七点之前把昨天的任务报告发我终端,Gravity酒吧潜入搜查那个。”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被完全排除在对话外的服部皱了皱眉毛。

“我以为服部君向我开放那段记忆,就已经是默许了。”白马理所当然地答道。

服部瞠目结舌了几秒,侧过脸跟坐在办公桌上的黑羽搭话:“他平时也都这么自说自话的吗?你怎么忍得了的?”

黑羽露出了一个龇牙咧嘴的资深受害人表情,扔开了诊疗本:“他平时不指挥我任务的,都是直接切进通讯频道或者不请自来地进入精神域。”

“‘不请自来’的说法太抬举我了,黑羽同学。你的精神屏障迷惑性在整个东京塔都是顶尖的。”白马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自家哨兵身上,黑羽应激性地警惕了一瞬,见白马没有说下去的意思,黑羽转了转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向导胸前口袋里顺来的钢笔,顺手戳了戳服部的手臂:“我收拾东西去你那边吧,方便交换信息。休息室柜子里有零食吗?我需不需要带一点造福重案组?”

“重案组根本没有休息室的概念。”服部平次干笑了一声。

“已经十点三十四分十二秒了,我十一点要去军事委员会参加会议,待会就麻烦服部君照顾快斗了。”白马点了点终端,随后有条不紊地把钢笔、诊疗本和怀表一一收好,起身微微向服部颔首。

“我为什么要人照顾啊?”黑羽小同学原地炸毛。

服部则敏锐地抓到了另一个关键词:“我记得你刚刚说过,‘不是军事委员会的人?’”

“特殊时期,身不由己。”白马耸耸肩,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随手带上了房门。

 

 

Chapter 4

服部平次在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白雾中睁开了眼睛。

无边无际,望不到尽头一般的雾气笼罩了四周。服部没有停留,毫不犹豫地往前跑去。周身的白雾像是有感知一般让出一条通道,在逐渐加重的喘息声里,白雾渐渐淡了下去,红砖绿树的建筑群在尽头隐隐浮现了出来。

是熟悉得让人怀念的景象,17岁,东京哨向学院。

嘈杂的嬉闹声混着初春的草木清香在周末的校园中弥漫,落在树梢上休憩的小鸟被惊起,扑棱着翅膀在枝头蹦了蹦,啁啾着歪了歪头。零星的脚步声在教学楼走廊里响起,又很快归于沉寂。

“服部……说吧,这次又是什么理由?”17岁的工藤新一倚着门框站在向导部A班教室门口,挑眉看着面前气息还没喘匀但笑得一脸灿烂的少年哨兵,说出的话听上去像是嫌弃,语气里却压着笑意:“联合演习?材料递送?还是协助搜查?”

少年哨兵闻言抓了抓头发:“哇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工藤,我大早上的赶过来你一点都不感动吗?”

工藤新一哼了一声,不给人蒙混过关的机会,站在原地等他的答案。

服部绞尽脑汁地思考了片刻后,破罐子破摔地答道:“都不是。”

就是,想见你。服部同学的目光不知所措地上下游移了片刻,扫过向导松了一颗扣子的学生制服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线条,触电般地移开了视线,没好意思把这句心里话说出来。

工藤见状,脸上的笑意深了一点:“我还没写完论文,快期末了,黑羽在训练室做体能常规练习,你要不要去找他过几招?”

“谁要跟他打。”服部瞬间皱眉:“你是不知道他出招有多不按常规出牌,单纯的格斗他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但这家伙每次都见缝插针发动精神攻击,应付起来麻烦死了!而且白马那个装模作样的家伙肯定也在,看见他们俩就没好事。”

工藤新一好笑地扬了扬眉毛:“白马只是去监督和帮黑羽计时的,不然他体能训练总是偷懒。那正好,你来帮我推一下数据。”话音落下,少年向导干脆利落地转身进了教室,故意不去看服部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在摊满了草稿纸的那一排座位停下,顿了片刻,翻了翻抽屉里的书包后,挑了几张材料递给紧跟在后面的少年哨兵:“结论已知,但是推导过程还没做完,既然是你自己送上门,那就帮我做了吧。”

服部心猿意马地在工藤新一身后落座,钢笔在指尖晃晃悠悠地转着。接近正午时分,灼热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落进教室,光斑烫过眼前少年人的身影。向导的发尾在白皙的脖颈上随着呼吸的频率轻轻扫着,擦出一片浅淡的影子,挠的服部同学丝毫静不下心来,总想伸出手去捋一把。

发尾扫动的幅度突然变大了一点,服部同学猝不及防对上了那双澄澈清明的眼睛,他隐隐看见一点期待在对方眼底闪动着:“有思路了吗?”

“没……没有,工藤你再等一等。”少年哨兵慌慌张张地低下头,眼神的余光里,阳光重新落回了那块让人心痒的皮肤上。

服部定了定神,认认真真开始阅读工藤新一递给他的材料。片刻后,服部平次迷惑地抓了抓头发——这分明是一份完成度极高的实验报告与论文材料,思路清晰逻辑严谨,就这么交上去,也完全是能被老师拿出来从头到尾夸一遍的程度。

少年哨兵疑心是自己阅读不够仔细,下意识放慢了翻阅文件的速度。

细碎的几声响动后,一份文件映入眼帘,服部平次毫无心理准备地僵在了座位上。

那是一张东京塔的结合申请书。

签名上的哨兵一栏空着,而向导一栏已经签上了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工藤新一。

是他绝不可能认错的字迹。

几分钟前工藤新一的话语在耳边慢速重放了一遍:“结论已知,但是推导过程还没做完……”

服部平次的脑海里像是炸开了整个夏日祭的所有烟花,他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嘴角不受控制地弯了起来。

他伸手拍了拍少年向导的肩膀:

“工藤,虽然我充分的信任着你的判断,但以防万一还是你确认一下:你确定你的结论是正确的吗?”

工藤新一耳尖红红地转过身:“不会错。”

“好。”服部平次舔了舔嘴唇,偷偷捂着不让笑意从眼角眉梢跑出去,努力端出一副正经严肃的态度:“那我给你把结论念一遍,你不介意吧?”

少年人明朗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响了起来:

“我与服部平次相互理解,相互信任,感情基础牢固,精神域匹配度较高,经互相协商,我自愿与服部平次结合,请塔予以批准。此外,我需要向塔提出以下申请需求……哟工藤,我怎么想不起来你什么时候和我协商过?”

“服部!”少年向导恼羞成怒,咬着嘴唇,伸手就要拿回那份结合申请书,服部笑意盎然地看着他,并不阻拦。

工藤新一有些不自然地顿了一下,哼了一声:“你要是不想签字就算了。”

“刚刚不是还跟我说‘结论已知’,我想不想签字,工藤你不是最清楚吗?”

服部平次托腮,眼神亮亮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年人,眸中满满地只装下了一个人的身影,无论是在这一秒,还是从过去到未来。

对着结合申请书上字迹飞扬的“服部平次”,工藤新一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点了点,指尖染上一点未干的墨迹。他真情实感地笑了起来。

午后的微风吹起教室的窗帘,浅蓝色的布料鼓鼓涨涨的飘了起来,仿佛装满了少年人盛不住的欢喜。

片刻后,工藤新一用手背摸了摸仍然发烫的脸颊,自暴自弃地转过头来,有些磕磕绊绊地开口说道:“服部,说到协商的问题,我申请的是你毕业之后跟我转到东京塔来。这件事之前确实没征求过你的意见……我不是不愿意跟你去大阪塔,你要是想申请让我转过去我们也可以再讨论一下,但是……”

“好。”服部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向导断断续续的话语。

工藤新一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剑眉星目的少年哨兵在阳光下笑得飞扬又肆意,眼神里闪着不加掩饰的诚恳与喜悦。

“我的意思是,不管是什么都行。工藤,我愿意的。”

只要是能和你一起。

 

熟悉的记忆骤然如潮水般褪去,场景碎裂,失重的不安定感和漫无边际的黑暗吞没了所有思绪,服部平次努力拽回理智稳住重心,在心底的恐惧蔓延开来之前,坠落终于隐约到了尽头。

豁然开朗的视野里,熟悉的身影一下子抓住了他的目光。

中央广场,两人任务,是3年前的一场绑架案件。

隐蔽在犯人视线死角的工藤新一正忙着将身上的向导部制服外套换成新闻电视台的记者马甲,精神链接的存在让他不必回头就已知晓身后的动静来自于什么人。

“服部。”工藤简单地招呼了一声:“收到了情报科的支援,犯人身份已经确认。25岁,男性,未结合的C级哨兵,东京塔外围成员,半年前叛逃后脱离监控,其他信息已经传到你终端了。”

服部在工藤新一身边蹲下,点开了终端上传来的资料,沉吟了片刻,分析道:“查不到银行流水和消费记录,使用现金交易生活或者换了身份也说不定……未结合哨兵半年不注射人工向导素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购买渠道应该来自地下交易。那价格可不便宜。”

工藤整理衣着的动作顿了一下,扫了他一眼:“你买过?”

“没有,调查工作涉及过这方面,知道一点。”服部随口解释了一句,关掉终端,转头询问道:“枪支过不了商场安检,犯人纯粹是靠刀具和精神攻击控制人质。怎么处理?”

“如你所见,他的诉求是见记者。”工藤新一整了整领子,从袋子里摸出采访证挂上,平光镜片掩盖住了年轻向导过于锐利沉稳的眼神,站在服部平次面前的俨然是一个学生气十足、略显青涩局促的新人小记者。

新人小记者冲他歪了歪头:“怎么样?”

“天衣无缝。”服部笑着比了个大拇指,站起身打量了一下自家向导:“你一个人去?”

“警视厅已经埋伏了人手,我让他们先不要行动。”工藤新一上上下下又检查了一遍变装后,摘掉手腕上的终端随手扔给服部平次:“普通人对上哨兵容易产生伤亡,直接动用精神域强行压制怕对方失控伤害人质,我先去吸引注意力跟他谈判。”

“我知道了。”服部点了点头。

不同于工藤新一,这一类谈判是服部平次相对苦手的领域,在和工藤新一搭档的场合下,他扮演的角色往往是潜伏、配合,找准时机解救人质,同时压制犯人,克敌制胜。

这次任务更是顺利得不能再顺利的一次。工藤新一毫无破绽的变装和颇有章法的谈判技巧应付这种级别的场面绰绰有余,两人没费什么力就成功压制了犯人,解救下了被控制的女孩。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哭得几乎喘不上气,却还是尽量避免了发出声音刺激绑匪。

很聪明的孩子。服部蹲在小姑娘面前试图安抚对方的情绪,工藤新一则在跟警视厅交涉完毕后和服部一样矮下身,半跪在小姑娘面前,在获得许可后给了小姑娘一个温柔的拥抱。

“没事了。”工藤新一握着小姑娘的手,低声安慰着。

小姑娘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回道:“谢谢……谢谢记者哥哥。”

“我不是记者。”工藤新一小心地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一本证件递给小姑娘:“我在东京塔工作。”

被劫持的女孩低声重复:“东京塔?哥哥是向导?”

“对,真聪明。”年轻向导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那我们和这个哥哥一起下楼去那边休息一下好不好?”

“可以不坐箱式电梯吗?”女孩声音细弱,压着哭腔颤抖着说:“我好害怕……”

“好。”年轻向导拉起女孩的手,女孩顺从地站起身,怯怯地牵着工藤新一的衣角上了扶梯。

服部平次在两人身后站了片刻,从身上翻出工藤新一的终端准备递给他,却在抬眼的瞬间看到了令他目眦尽裂的画面——

刚刚还一脸天真的小姑娘站在比工藤新一高一级的扶梯上,松开了拽住年轻向导衣角的手,然后,用尽力气狠狠一推。

正在低头给手机开机的工藤新一毫无防备,直直地从扶梯上滚了下去!

 

“喂,服部,醒醒!醒醒!”

发生了什么……

“白马!”

不管是谁都给我滚开!

“快,你来看看。”

眼前的一切化作光点融化在黑暗中。悠长的钟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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